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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莫】吸血鬼会梦见濒死的西红柿吗

一口棺材的后续 

ooc不可避 沙雕作者的沙雕想法 如果不深究就太好了

分太久才写完 语言风格可能突变 废话多 对话流

甜食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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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1890年,”莫里亚蒂看着书架,忍住不去评论旁边墙上的弹孔,“除非你有把最新的年鉴藏起来的习惯。什么样的人客厅里连个日历都没有?”

“没必要。”福尔摩斯微微皱眉。

“时钟也没有。”

“卧室里有,不过也没必要。”

教授耸了耸肩:“好吧,看来侦探不需要准时工作。根据你‘亲爱的华生’的记述,今年有三个值得被记录的案子,全部集中在最后三个月。聪明的大侦探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时刻的你正在做什么呢?”

“我在卧室里布了局。”侦探重新坐回了自己书桌后的椅子中,“再等一等就会有有趣的事发生。不过这个世界能不能稳定到那一刻出现……”

他打开抽屉,表情有些微的波澜,教授便在转瞬之间出现在了他身后。

“那些溶液就没必要拿了吧。”

福尔摩斯发出啧的一声感叹,又合上了抽屉。

“如果你在莱辛巴赫时也有这个速度,我们说不定会同归于尽。”

“容我指出上次我们的决战是我赢了。”莫里亚蒂欠了欠身,“是我转化了你,还记得吗 ?”

青年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反倒将手指竖在唇边,做出让他安静的手势:“太早了……”

“什么?”莫里亚蒂问道。

整个房间突然摇晃起来,视野的变化却不止如此,书架、墙壁被拉扯变成了散落的碎片,老绅士消失在他宿敌的视野中。

类似的经历有过多次之后,两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某种意义上讲习以为常不是件好事,莫里亚蒂想,随即意识重新坠入了黑暗。

他睁开眼时身旁没有福尔摩斯的身影,这并不反常。他们像这样在不同的时间或空间中随机游走,可能出现在任何时刻的任何地方。经历了许多,吸血鬼詹姆斯·莫里亚蒂终于将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变成了自己的眷属。他并非趁人之危,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唯一正确的决定。从结果上看,这令他沾沾自喜。

目前的问题是,他们现在在哪里?


教授正躺着的床并不怎么舒适,列车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和震动提示他在火车上。单人包厢,空间却依然狭窄,他没来由地推了推通往旁边包厢的门。

门理所应当地没动。

莫里亚蒂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列车正快速穿过森林,进入平原的边界。可惜吸血鬼的视力并没有带来透视的恩惠,他想看铁路旁是否有什么文字能够表明他们正途经使用何种语言的土地,或许是人烟稀少的缘故,他什么也没能看到。

“你对植物学还真没什么研究。”福尔摩斯说道。

“看来无论到哪里你都不能离我太远。”他颇有几分得意地笑了,“有何高见?”

“观察树的种类能带给人启发。森林的边界混杂着西伯利亚冷杉和欧山毛榉。”

侦探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教授挥了挥手:“我对植物学没有了解,但显然你是要通过这些绿色毛绒怪的种类来推断我们在哪里。”

“绿色毛绒怪,粗野的称呼。”

“你真该研究一下吸血鬼入门手册,这是我们对树的统称。啊,我忘了。作为一个前狼人对树有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福尔摩斯恶意地揉搓着老吸血鬼的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这是组成欧洲常见针阔混交林的植被。如果我们所处的时代足够早的话,由于铁路的原因,可能性也就那么几个。”

“如果你肯把手从我腰上拿开,说不定我们会有判定年代的方法。”

“恕我拒绝。”青年手上的动作变本加厉了起来,“想让我把手移开的话,你可以利用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最简单的从属关系?”

他的手正要向下移动,教授却突然转过身来。

“你知道么,我聪明的大侦探。”

老吸血鬼的唇边多了一抹笑意,福尔摩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

“吸血行为产生的魅惑效果不分性别。”

“我知道。”被咬住脖子的青年眯了眯眼,“莫斯科火车站16号站台,再过大概二十分钟进站。谢谢你帮我增强视力,教授。”

莫里亚蒂微微皱眉,但很快还原成一张微笑的脸:“我的荣幸。”

侦探的手中握着两张车票,上面有着圆形发散状的褶皱:“下次再把什么认作谜题之前,先看看裤袋或许会好一些。我们正在前往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贝克街温暖的书房重新接纳了他们,“你去过的,为了你的犯罪事业。这次车票出现在你的口袋里。”

“我们一边进入你的记忆,一边进入我的。这很公平。”教授说,“不过那是我生前的事,非要说有什么去的必要,我在那边吃到的西红柿是最好的。”

“难不成你现在改变了想法?”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福尔摩斯几乎快藏不住自己愉快的神色,但他却没有任何行动。莫里亚蒂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张望,一位戴着圆帽的绅士正跟着房东走上楼来。

教授耸了耸肩:“看起来你的计划还在继续。见到过去的朋友对自己熟视无睹想必是件非常难过的事。”

“总比没有朋友孤独两生的老吸血鬼强。”青年的笑意加深了。

“我有过朋友的!”福尔摩斯本该因这过分直白的打击陷入沉思,甚至哀伤,但事实并非如此。教授反被他将了一军,他有些失望。

“哦?那是您生前最亲密的莫兰上校,还是作为吸血鬼的老前辈弗拉德公?”

“在数量上已经能超过你了。”

侦探几乎愉快地笑出声来:“虽然我不认为弗拉德公把你当朋友,这样我们就是平手了。看,华生进卧室了。”

他起身走到卧室中,另一个福尔摩斯正躺在床上,一脸病容。而他忠诚朋友的医生本能促使他无法看着挚友倒下。濒死的侦探,是个有趣的尝试。约翰·华生被装病的朋友欺骗的团团转,最终还自己成为了一段自白的揭露者。福尔摩斯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朋友,但却是个风趣而机敏的旅伴,从他们在对方记忆中的穿梭可以看出这点,莫里亚蒂想。

“你在把他作为计划的一部分时就该意识到,”教授笑了,“只要他贴进,很容易就会被识破。说起这个,为什么你没把长生的祝福带给他?”

他大概能猜到侦探会回答什么,在这家伙眼中,能平凡死去,或者说寿终正寝的人是幸福的。活得太久相当于一种诅咒。所谓的祝福是旁人眼中牵强附会的想象。

有趣的是,福尔摩斯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基于孤独近百年的人生体验。这就相当于由现象推知原因,再由原因否定结果,实在是诡辩中的诡辩。莫里亚蒂猜想或许时至今日被自己点明他才开始后悔,毕竟一般人都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至交好友,而非生前你死我活的宿敌。

看似是青年的男人神情严肃地竖起根手指示意他安静,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这段我都从华生博士的故事里读完了,无非是你如何装病欺骗别人感情。还是说你这么想和我分享自己当时的疯话?”

话音刚落,男人的面容又一次在他面前崩解,正如他所记得的那样,已经是件习以为常的事了。侦探令人嫌恶的年轻声音在莫里亚蒂脑海中又一次响起。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衷心希望你去的都是更好的地方,虽然这些日子我看到的都是你的罪证。”

“我明明是以为你会觉得有趣才带你去的!”他奋力反驳道。


教授被青年的话语反而气笑了,作为占主导地位的吸血鬼,容忍眷属的逾矩行为亦是一种美德。虽然如此,那句“谢谢你帮我增强视力”实在是令人耿耿于怀。尽管那时咬住他的脖子是让他住手的警告,提示他吸血和魅惑的关系是在避免想象中的情况化为现实,莫里亚蒂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至于这份不甘心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反观另一个当事人,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好像一位盲人青年,靠触摸嗅闻和听觉来感知世界。不只是刚才在火车上,进入酒店的房间后他对一切都充满了不满,先是抱怨太靠近河岸,又是抱怨地毯太厚让他听不到脚步声。旅行箱里没有他的丝绸睡衣,刚刚在贝克街的书房里没能成功拿走那些溶液。

“死心吧。”

青年大概是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不过反正自己也看不到,教授决定当作不知道。他们在下车之前确认身上还有现金,自然也没有露宿街头的必要。过于昂贵而招摇的套房不适合两个时空穿梭者,天知道他们要在这两个交错的场景中待多久。尽管两张单人床的房间无法防备福尔摩斯可能会在什么时候涌起的杀意……

“需要我去买西红柿吗?”侦探问道。

“少买一点如何,毕竟可能会放坏。”

青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你不去吗?”

“盯着你买不是很无聊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在有人注视的情况下挑战极限下毒的手速?”

福尔摩斯啧了一声,微妙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你是不是有点太过警惕了,我可从没做过这种事。”

“将来就会了,反抗亲代是作为吸血鬼眷属的本能。”

“别把这种事说得像进食那么随便啊。”侦探眨眨眼,“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你反过来报我把你推下瀑布的仇吗?”

当然,当然,福尔摩斯肯定会这样想。听了这话,莫里亚蒂反而感到了些许安心。侦探在火车上时反常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不仅如此,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做出一点反抗就更不像他的所作所为。起初他还能说服自己这是因为他们都还没能适应两人之间的全新关系,而甚至已经习惯世界突然破碎的现在依然如此就显得太像托词。

话虽如此,如果他自己写一本詹姆斯·莫里亚蒂绝对不会做的事,第一条一定是“拯救福尔摩斯”。但事实与之背道而驰。

不,准确来讲,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否定那家伙的愿望。莫里亚蒂想,而其后果便如同现在这样,直到福尔摩斯将自己杀死之前,他都能位于两人之间的主导地位。

“对了,”正要出门的青年突然从门口退回了几步,“你不跟来的话,这就是我们距离最远的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转移时空结果还未知……”

教授笑了起来:“不会俄语就直说嘛,反正也只是在我面前丢人。”

福尔摩斯唇角微微抽动了几下,仿佛有人叫他即刻殉道一般闭上双眼:“我确实不会。”

“那又怎样呢。”老年人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侦探看似痛苦的表情。

世界似乎和福尔摩斯精神同调了起来,在他动摇认输的瞬间又一次崩解。莫里亚蒂却并不懊恼,这胜利来得实在是太过容易,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就正要结束。

他们以为会被投入熟悉的漩涡中回到贝克街,没过多久,两人眼中的景色却再次稳定了下来。福尔摩斯眨了眨眼,过长的睫毛甚至在眼睑上投下一道淡色的阴影。这反倒让教授更为恼火,就侦探这份工作而言毫无意义的池面脸反而对老吸血鬼产生了确实的魅惑效果。

“诚挚地邀请阁下与我同行。”他微微欠身,“这样?”

“至少有点诚意吧?比如承认自己是没用侦探之类的。而且你这样根本不像邀请人出去走走,反而像个找人去作证的基层刑事。”

“那你早就被逮捕了。”

“我不去了。”教授赌气般说道。

福尔摩斯愉快地笑了:“正好,反正也不是我偏好西红柿。”

发现莫里亚蒂正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自己,侦探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暗示,自顾自地说道:“那我就随便到繁华商业区走一走,毕竟今天不去喀山大教堂的话就要等两天之后了。”

“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教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滞,福尔摩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笑容消失了一瞬。

说到底,一个谎话连篇的名侦探说的话,究竟能相信多少呢。莫里亚蒂的表情看不出是自嘲还是其他。

“哈,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您是真的不会俄语,对吧?”

教授偏头问道,青年却不慌不忙地应对。

“没什么特别隐瞒的必要。”

“莫斯科火车站?”

“牌子下有一行英语翻译。”

“车票上的目的地?”

“一样的原因。”

“你没有怀疑我在办入住手续的时候会说对你不利的话。”

“酒店的服务人员能对我做什么,况且你也没有做这种事的理由。”侦探笑了,“有的时候我是真不了解你哪里来的被害妄想。”

教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今天是周六的?”

车票的到达日期旁附带着标出了是周六,他起初看到时还觉得非常奇怪,这确实不是世界通行的惯例。不懂俄语的人很难猜到这个单词被摆在这里的目的。

“当然是从在贝克街的时间推算出来的,我明明记得你是个数学教授。365除以7余数为1,今天是11月13日,对应是周几每过一年就会向后推迟一天,遇到闰年则推迟两天。”

“有趣,”莫里亚蒂仿佛正要扑向网中猎物的蜘蛛,“那在贝克街的那天是几号呢?你可没有日历,过于友好的房东也因为你在装病而不会把信件拿上来。”

“在你刚刚不愿意听的那些胡话里,我夹杂着问了华生。”福尔摩斯摊开手笑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怀疑我想做什么。”

不,不是这样。他的话里还有漏洞。

“你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究竟是周几这种问题?”老吸血鬼打出了他的最后一张牌,但青年依然从容不迫地回答了他的提问。

“世界上绝大多数博物馆都会在周一闭馆,教授。这不是任何游客的常识吗?”


“说到底,你为什么要在十一月装病?”教授扯了扯他那不知从哪里拿出的披风领口,“这鬼地方真是冷的要死。”

“安心吧,吸血鬼不会被冻死的。”福尔摩斯重新戴回了他愚蠢的猎鹿帽,“你都不会被如此高纬度的日光伤害,难道还真的能感觉到冷?”

“当然会了!不如说因为把力量分给了你,每次出现在这种场景里我都会像个普通人一样虚弱。”

虽说当个普通人也有好处,莫里亚蒂补充道,如果能在伦敦久违的阳光下散步就更好了。

他原本以为福尔摩斯对自己的发言可能会做出“有点恶心”这种评论,但侦探意外地表示了赞同。“你不能变成蝴蝶真是太好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接受热带生物在伦敦街头飞来飞去的超自然现象,更别说在俄罗斯这种寒冷的地方。”

“我一点都不怀疑蝴蝶在这里会被冻死。”他几乎要用那披风把自己卷起来,“你到底还要去什么地方,这么冷我可不想再陪你疯下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而且你只是讨厌超自然现象而已,虽然你自身就是超自然现象的一种,莫里亚蒂补充道。

“再稍微陪我一会如何,既然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在好似伦敦的日光下散步的机会。”教授作势转身正要离去,青年用过于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右臂。福尔摩斯脸上纯粹而看似真挚的笑意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觉得哪里像伦敦。”莫里亚蒂回答道。

“你和我在的地方就算得上是伦敦,教授。”

“瑞士政府听到你这种鬼话可不会开心。”

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质疑涌到了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来 ,如同溺水的人。但又被另一部分意识阻止,他不断挣扎,抓住冷静与克制的稻草上浮,将一切忧虑重新压制下去。

“我先走了。你一会自己摸回去吧,聪明的大侦探。”教授眨了眨眼,福尔摩斯便把他下摆漏风的外套脱下,搭在老吸血鬼的肩膀上。他有些惊讶,青年却毫不在意地耸肩。

“既然你说冷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他说,“至少我还更能忍受寒冷一些。”

“有些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变温动物。”教授思考了片刻,把男人的外套扔回他的手中,“趁我还能说话无论如何也要拒绝你的帮助。”

福尔摩斯微笑的脸流露出宛若神明的慈悲:“你看,我就不会因为过剩的自尊拒绝你的帮助。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完全是一副恶心的胜利者嘴脸。”

到底有什么拒绝的意义,我确实不懂。侦探歪头的动作让人想起幼鸟,正是因为我向你求助的行动才造就了现在能悠哉地散步的结果,这难道还不够好么?

“也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才让人讨厌。再见,福尔摩斯先生。”

青年本想追上去,但还是决计放弃。莫里亚蒂的行为让人太过不解,只不过是两人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交谈,却不知为何就突然动摇了起来。无论是生前的他还是两人刚开始棺中旅行的日子,教授绝不会因为这些短小而无聊的对话有半分波澜,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而福尔摩斯也毫不怀疑两人都乐在其中。经历百年来的不断追索,这正是能了结彼此孤独的唯一解答。

是因为在圣彼得堡的副作用,导致他平常用来堵住男人说出消极话语的方法失效了吗。他叹了口气,感慨几句仿佛市中心的居民都不需要新鲜蔬果的不合理遭遇,终于在地铁终点站的出口找到了家出售西红柿的便利店。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是基于“因为是宿敌所以能互相理解”的假定,他开始回忆今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结论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常识绝不允许他为一件不明原因的事道歉,更准确来讲,他不允许有什么事对他来说是不明原因。


福尔摩斯回到酒店时已是傍晚,地铁与铁轨间的摩擦声吵得人耳鸣。寒冷不禁让他怀疑起教授是因为预见到现在的情况而执意要把外套还给自己,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让他表现出动摇的是更为深层的问题。

从做个吸血鬼这个角度来讲,自己还是个初学者,侦探想,天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正在经历什么眷属制造后遗症之类的生理周期。

“先让我确认一下……”他看着正优雅食用西红柿的老吸血鬼的侧脸,“不,还是算了。”

“我还没原谅你。”教授说道。

“但是西红柿很好吃?”

“那是它们正确的部分,而不是你。”

青年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好吧,至少给我点提示如何。是讨厌被我当成老人,还是我的帽子又惹你生气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主动帮助别人,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难捱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半晌,老吸血鬼才说道。

“事实上,我还挺喜欢多管闲事。”福尔摩斯十指相对,“虽然华生说我是不折不扣的思考机器,但那只是他的艺术加工而已。”

我以为你还挺了解我的,他又加了一句。

“没想到有一天你乐于助人会帮到我头上来,我可不在你要保护的伦敦市民范围里。”

“你帮了我,我也帮你。我觉得这很公平。”侦探眨了眨眼。

“那是——”男人的灰绿色眼睛注视着他,称不上澄澈,也算不得透明。但却有着让他冷静下来的力量,“那是因为我对你有所图谋。”

自己向他伸出手的理由是显然的,教授想,毕竟这也算是赢过他。可笑的是,他竟然会比自己更先感到孤独。这或许是有位挚友而产生的后遗症,他恨不得潜入福尔摩斯的睡梦中,听听看侦探会不会想念他亲爱的华生。如果他会说梦话就更好,录音能帮他回顾自己是如何在宿敌面前展露脆弱而无助的内心世界。

“我也一样。”青年用平稳的语调说道。老吸血鬼勉强挤出个苦笑,转瞬间世界又再次崩解。

时空转换的原理他们并未深究过,福尔摩斯曾经模糊地以为这和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关,但现在看来主动权在莫里亚蒂手中。这并不奇怪,他想,不如说是理所应当的事。这家伙没道理放弃自己占据的优势地位。

他重新跌回自己的扶手椅中,看向一旁的书架,从开始伴随至今的违和感扩张成了疑问。

随后他明白了一切。

福尔摩斯本以为自己会更惊讶一些,但他很快发现真相一直被摆在表面。莫里亚蒂始终在用言语暗示自己,但他却从未领悟过他的意图。

“教授。”没有能阻止他揭露真相的理由,他想,但又不知从何开始,“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书架上原本放的植物图鉴被你换成了几何原本吗?”


“被我?你这话什么意思。”教授仿佛着实因他的话而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这么想?”

福尔摩斯起身,罕见地没有显得咄咄逼人,在他的宿敌看来毫无意义的脸上浮现出悲苦的笑容。他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也是这么怀疑的吗?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只不过是你创造的幻象而已。”

老吸血鬼笑了:“看来长久的时光没有让你的想象力也变得迟钝,聪明的大侦探。那么既然你是我创造的,如你所说,幻象。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意识到自己是虚假的?”

青年走到书架旁,随手取下一本深蓝封面的书,封面却没有标题。他翻开一页,将只有毫无意义的黑色波浪线摆在教授面前。

“你只见过福尔摩斯的书架一次,”侦探扯了扯嘴角道,“作为你想象的一部分,我不可能知道原来摆放的是什么,但我很清楚自己绝不会在大学课堂之外的地方读几何原本。”

既然是这个我能意识到的事,你没有理由搞错。莫里亚蒂注视着他的目光依旧带着十分戏谑,仿佛虚伪的代行者在听历代教皇的风流情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青年隐约觉得自己像在宣判,不知为何他却比教授内心更为动摇。或许是因为自己产生于他的意识,不由自主地与他共感。刹那间无数情绪涌入他的脑海:不安、愤怒、绝望,还有同情。“只要对手是你,福尔摩斯就一定会将真相揭露出来。因此你将我作为能让自己回到现实中的最后保险。”同情混在其中显得无比突兀。他想,分不清来源于谁,连带着附上几分迟疑,“你的宿敌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类。”

“之前你再三问我究竟是否会俄语。”他继续说道,“从华生的记述中,你并不能确定这一点。我认识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说不定我曾从她那里学过几句,也可能没有。因此你无法构建完整的我,还好我拥有和你记忆中的福尔摩斯相同的智慧。

“从我把外套借给你开始,你就一直在怀疑我并非真正的福尔摩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在扶手椅中陷得更深,理所当然地沉默着。侦探叹了口气,“从宿敌处得到过多的关怀,显然你还没有适应自己给我的暗示产生的后果。

“你对他的了解创造出在理智上完美的复制品,但情感是缺失的。他并不知道你没有死,更不知道百年之后你依然活着。对他来说莫里亚蒂只不过是自己曾经打败过的最危险的罪犯。可悲的是,你在创造我的同时,附加了关心你这个毫无意义的标签。”

同情,他想。即使自己是虚假的福尔摩斯,一切都是被这个男人编造出来的谎言,关于华生的记忆只不过是取材于他的记录,也应当同情这个莫里亚蒂。时间能让一切变质,把憎恨扭曲成执着,将棱角柔化的只剩凸起,生的喜悦变成漫无边际的孤独。

“这也是你设置的第二个保险。”

教授将自己的想法投射在他身上,于是福尔摩斯就变成了孤独而渴望终结的永生怪物,而侦探偶然捉到的老蝴蝶却将他拯救回来。

拥有那人外貌的青年依然苦笑着,号称永恒不变的吸血鬼陡然起身,微微佝偻的脊背,让青年以为他又衰老了几分。

“我当然都知道。”他终于开口。

“那是必然的,在这样的设定下,我不可能在智慧上超过你。”

“一切都是虚假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在现实的幸福中死去的人类。他永远也等不到一个死徒把他变成吸血鬼,由此,他再来同我互相残杀的那天。”

莫里亚蒂说这话时沉静到面无表情,几乎快要骗过自己:等待不属于他,孤独不属于他,遗憾也不属于他。福尔摩斯的幻影只不过是一次失误而在固有结界中产生的偏差值,他更没有在这个幻影上寄托任何无法触及的追想。

青年犹豫了片刻,他无法不注意到教授声音中的些许颤抖,方才开口:“如果你依然执着于击败他的话,打败我也是个选择。”

唯一被加进去的不和谐音依然在试图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却又是决定性的转折,致命的错误。青年想,无论那人是如何没有感情的推理机器,即便理性与思考方式都全然相同,情感的偏差创造出的就是另一个人。

教授摇了摇头,然后抓住梦境的缝隙,将它全然撕裂。


圣杯的碎片选中了他,詹姆斯·莫里亚蒂想。这真可笑,生前福尔摩斯嘲笑他对神秘学一窍不通。后来才发现自己被什么吸血种盯上过,越过食尸鬼与活尸的阶段成了吸血鬼,从而被迫和魔术扯上了些许关系。

德国战败后,不知为何,世界的各个角落开始流传万能许愿机的奇迹故事。他起初嗤之以鼻,没人会在协会的眼皮子底下争夺这种毫无吸引力的魔术道具。后来圣杯战争遍地开花,宛如纯白落下的天之食粮,被许诺的奇迹有的实现有的不行,对于走投无路的魔术师和追名逐利的参加者都已是足够说服自己参赛的借口。

归根究底,他也只是个不会魔术却成为死徒的可怜老人而已,他想。圣杯却选择了他,大概是死的魔术师太多人口快速降低,难死的自己被拉去凑数。他盘算着等召唤完了就躲去教会,英灵留着让他自生自灭。

即便如此,他还是透过认识的神父了解了召唤阵的画法。(那神父并不想拿他当绩效上交,只要他每过几个月向他汇报思想就肯放过他。但基本每次他都是瞎编的。)在庄园周围小心地布下了让闯入者做梦的结界,虽然他害得自己也中招一次,但这是他唯一掌握的应对魔术师的防守策略。

“要选魔力充盈的时间点……”墙上的挂钟正指向零点,一切都准备万全。

他拿着抄有咒文的纸条读了起来,那句“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让他几乎笑出声,他本以为会失败,但深色的人影出现在召唤阵中。所幸被召唤来的英灵并不嫌弃仪式的纰漏,也并不在意他在仪式中谎称自己是个善人。

”Caster,真名请允许我暂且……“

Caster抬头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他的御主身边好像飞着一群颜色与之相近的热带蝴蝶,他本想说些关于蝴蝶的评论,但却在四目相接的瞬间愣住了。

”这种情况下还是好久不见更合适吧,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借由圣杯的碎片,那切实存在的奇迹显现了。

还真是个恶劣的玩笑啊,教授微笑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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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剧透】

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无比感谢蘑菇把二十七祖从fate世界剥离出去了

这次是月球吸血鬼设定(死徒)教授的故事

概括来讲就是一直不知道结界怎么设置的教授为了保护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安全而布了结界,但是把自己坑了一次的故事

最后被召唤出来的福是真的

至于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两人如何相处就请大家自由想象了

05 Jun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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